兰溪市梅江镇书记胡作滔说他像个农民,“热天你来看,浑身漆漆黑”;村民说他傻,“别人养鳖一年长一斤,他养了三年才丁点大”;兰溪市委组织部人才科科长许佩琴说他了不起,“他是让我感动的大学生村官,肯定会成功”,“他走出了一条新路,为大学生村官成长提供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榜样”;已考上公务员的老同学说他又倔又实在,“他从小能吃苦,干活没问题”……
他叫葛晓慧,今年27岁,是一名大学生村官,现任兰溪市梅江镇岭脚下村主任助理。从2009年大学生志愿支西服务一年期满后,回家乡做了村官。在完成本职工作之余,他与同乡李俊华合资承包了当地的10亩土地,创办起甲鱼养殖场。4年过去了,采用了生态养殖技术的本塘甲鱼终于批量上市了。当他用农民般粗糙的手拎起一只只油光水亮的甲鱼时,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
2008年,葛晓慧毕业于嘉兴学院房地产经营与管理专业。同学们都去做房地产销售了,他选择了由团、教育部、财政部、人事部组织实施的大学生志愿服务“两项计划”(支援我国西部和我省欠发达地区),到四川省宜宾市长宁县规划局做大学生志愿者。“当时什么都不懂,就想去锻炼一下自己”,葛晓慧在长宁度过了愉快的一年光阴。“我现在还很留恋那个地方”,回忆起那段工作经历,这个年轻人至今感动莫名。
“那里经济虽然没有我们这边发达,但山好水好人更好”,葛晓慧当年就住在清澈的江边上,“感觉心胸都变得开阔起来”。房东待他们,当地人都很友善,志愿者内部也非常团结,“可考虑到父母的感受,我还是回家了”。
“我回来的目的就是来创业的。”葛晓慧发现自己无法忍受朝九晚五的工作,不喜欢坐办公室,“让我坐久了,屁股就会痛起来”。葛晓慧的养殖场就在梅江的转轮岩山脚,这里秀美的风光和淳朴勤劳的民风,让他养成了吃苦耐劳的精神,“干活不算什么,不辛苦”。“之前我也做过房产销售,卖过一手房,也卖过二手房”,总觉得不是理想的生活,他“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”。
“李俊华是浙江海洋学院深水养殖专业毕业的,他懂技术,我来管理。”从2009年起,葛晓慧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筹措了10多万元,从江西买回1.5万只甲鱼蛋、4000只小甲鱼,开始了他们的创业路。
创业之苦,出乎预料。刚开始,小甲鱼因水土不服,成群死亡。“当时,每天都有小甲鱼死后浮在水面上。”葛晓慧说,事后经统计,死掉了2000多只,损失2万元左右。那年夏天,又遭遇暴雨袭击,塘水溢出来淹了部分村民的土地,“村民要我们赔偿损失,真是焦头烂额”。在梅江镇和兰溪市委组织部的帮助和协调下,葛晓慧重新选址,东山再起。
“不是野生的,是生态养殖,不用药,自然环境长大的……”当客户打电话来时,葛晓慧都如实向他们介绍自己的甲鱼。在村民眼里,这两个小伙子瞎胡闹,“别人都是温室养殖,长得快才能赚得多嘛,哪像他们把鳖养在露天,天寒地冻的,什么时候才有收成呀”。葛晓慧却不这样认为,他觉得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,对水产品的品质要求会越来越高,他相信自己走的路没有错。
“我现在2亩大池,只有2000只成品甲鱼,一个平方米不到一只。”密度低,生长期长,又经受自然环境的锻炼,葛晓慧养的甲鱼看上去就活力十足,外观也特别漂亮。“我们还在甲鱼池里投放了5万尾草鱼、白鲢和鲫鱼,这样鱼能吃掉甲鱼的粪便和剩下的饲料,保持池内环境清洁,减少了甲鱼病害的概率。”
“这里有我就行了,我喜欢清静……”两年前,李俊华到外地去当水产技术员了,把养殖场交给葛晓慧一个人管理。“我们之间有合作协议,但那只是君子协议,彼此都非常相信对方”,葛晓慧说,技术方面已经没有问题,自己当村官也走不开,于是他选择了留守。
养殖场分两处池塘,都是露天的。与池塘相隔一条机耕路,就是葛晓慧的工作用房。这是四开间的平房,非常简陋。屋内除了电灯和饲料加工机械外,没有任何家用电器,包括彩电、冰箱、电脑等。“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可能离得开网络?”葛晓慧说,“有,在家里,也离得不远”。他其实很少回家,一方面,岭脚下村每个月至少3次的远程教育播放任务雷打不动,平时村子里有什么工作,他也要随时去办。另一方面,养殖场必须有人看护。
“一只金毛、一只德牧,两只土狗。”葛晓慧在养殖场里养了4只狗,帮他看守养殖场。他不用电视机的原因也是怕吵,万一有个风吹草动,可以随时注意到狗叫声。“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,虽然每天的工作都排得很满,但很自由。”他喜欢的事,就是到山上遛狗。另外,就是骑单车,“时间允许的话,我会骑到30多公里远的城里”。
无论干什么事情,几只小狗都与葛晓慧寸步不离。看他们亲密的样子,让人禁不住有些羡慕这样单纯的日子。
“父母从小就不怎么管我。”葛晓慧坦言,自己从小就是很疯很野。“现在懂事了。”他呵呵地笑着,满脸是纯净的表情。他父母长年在杭州打工,有一个哥哥在宁波已成家立业……
正聊着,忽然有客户来买甲鱼。当时气温接近零度,在寒气逼人的池塘里,葛晓慧依旧干得很欢,一边捉鳖,一边还哼着小曲。
“我看过一篇报道说,100个中国大学毕业生只有1个是自主创业的,而发达达到20%以上。”葛晓慧不大确定这个数据的准确性,他始终认为,大学生不一定非要进机关或者事业单位。
去年11月,葛晓慧为自己的甲鱼注册了“和孝”商标,由当地和市委组织部的牵线搭桥,在兰溪市溪兰山生态特产店设立了售卖点,取得不错的销售业绩。“到现在,上门生意就做了2万多元。”2012年12月,葛晓慧批甲鱼开始销售,预计今年春节可以实现销售收入10多万元。